这是阴郁得令人沮丧的一天,天空布满了厚重的乌云,大概在夜幕降临之前就会开始下雪吧。刺骨的寒风穿透了禁卫兵们的斗篷和盔甲,然而谁也没有抱怨,仿佛这也是他们职责的一部分。士兵们竖起耳朵,眼睛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丛林,他们肩负着保卫皇室,元老和其他达官贵人的马车的任务。寒风刹那间变得更强了,士兵,射手,还有侦察兵也不由得尽量紧靠着他们的马儿,好保持温暖。
这队由禁卫兵保护的车队是由一个身披华贵盔甲的车夫驱使的马车所领头。马车象一只懒惰的大犰狳般摇摇摆摆地缓慢地穿过凹凸不平的道路,根据皇帝马可.奥里利乌斯的旨意将其他车子带到Germania,带到他面前。在这部华贵的马车中,坐着康莫度斯和路西亚,与外面士兵艰苦的状况恰恰相反,他们穿着柔软奢华的皮草和缎子镶边的大衣。然而Germania是如此之寒冷,那刺骨的寒气甚至穿透了他们华丽的马车,两人都用大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康莫度斯无聊得叹了口气;这次旅途实在是太长了。再说他根本不想到Germania这个冷死人的鬼地方来,到处都是野蛮的异教徒,泥泞的道路,还有望不到头的森林。他是如此的挂念着罗马温暖的太阳,如此的挂念着日常的玩乐,挂念着他的情人,还有那些与路西亚玩着智力游戏,或是彻夜长谈的夜晚。此时身处马车之中,他与监狱里的犯人无异。
在无所事事之时,康莫度斯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着他姐姐的睡颜,这也是漫漫旅途中他最常做的事情。在他很小的时候,当他为无穷无尽的梦魇所苦时,他会悄悄地溜进她的寝室偷看她的睡颜,一连看上几个小时也不厌倦。在黑暗中,他感到平和与安全,只是因为有她在身边。她是唯一能给予他安全感的人。有时路西斯会与他母亲一起,康莫度斯也喜爱这个孩子:他长的很象他的母亲,连睡觉的样子都象。有时他好象又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他们连呼吸声也是如此的一致。
马车突然倾斜了一下,几乎惊醒了路西亚。她那淡褐色的眼睛微微地张开,很快又闭上了。她皱着眉头轻咛一声,下一刻却又重回睡神的怀抱中。皮草大衣包裹着她的脸蛋,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密长的眼睫毛在康莫度斯看来简直是奇迹。他几乎有些嫉妒起她来:她可以在如此颠簸的马车中安稳地睡着;可他却做不到。
不安悄然袭上心头。康莫度斯伸伸腿站了起来。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两个星期,旅途的终点Germania也就在眼前。他们很快会见到他们的父亲——他派遣的信使在晚会中到来,带来恺撒将死的消息。康莫度斯确信父亲召见他和路西亚的真正原因就是将王位传给他。也只有这个原因,才会使他们离家多年的父亲突然急于见到他们,而绝不会是由于其他什么感情上的因素。
马可.奥里利乌斯是一位伟大的王者;康莫度斯无法否认这点。可作为一个父亲,他与自己的儿子相处得并不好。他的父亲喜欢率领大军四处征战,这也是康莫度斯所喜爱的。他从未对恺撒长时间不在位提出异议,父亲不在,他反而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马车由晃动了一下,他不安地随着车子的移动变换着姿势。他望向路西亚:她挪动了一下,又再度堕入睡眠中。透过马车狭小的窗口,他可以看到绵绵不断的黑色森林:它们粗壮的枝干高耸入天,遮住了本来就黯淡的太阳。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将皮大衣裹得更紧。
他恨这块令父亲如此执着的蛮夷之地——这里寒冷,满是泥泞,根本没有什么价值。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罗马。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荣耀与权利。而这种权利他将在几天内获得。当他想到摆在他面前的权利时,一丝狡猾的微笑浮上他的面容。他将得到支配人民的权利,得到支配军队的权利;在他的大军之前,又有谁敢向罗马挑战呢?他将得到这一切,然而战争不再象其他事情那样让他激动了。
康莫度斯每天都会和士兵练剑,直到每一个动作都达到完美。他绝不亚于任何一个禁卫兵,士兵或是角斗士。康莫度斯会加入士兵的模拟战斗,很多时候他都是唯一的胜者。他付出双倍的努力,他有自信在面对任何敌人时都能将他们打倒。
他叹息着再次伸展身体,感觉肌肉因长期坐在马车里而变得僵硬。他渴望逃离这监狱,渴望磨练他的剑术,他希望车队能停上一会,哪怕就这么一小会,只要能让他练练剑就好。
锻炼造就了他一身结实的肌肉,那光滑的躯体使他看起来就象一具大理石雕成的神像。他几乎认为自己就是神,等到他继承王位成为恺撒时,人民也将视他为神!
他需要刺激;他想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剑客和战士。他需要那种娱乐,那种被他父亲废止的娱乐,只因为父亲认为那是一种浪费,对人民毫无益处。康莫度斯倒觉得父亲花了太多时间去写那些根本没有人会去看的书。他知道人民需要什么,他们需要一种展示。他曾和父亲争论,他认为人民需要这种娱乐,可父亲丝毫不为他的请求所动。康莫度斯渴望那种可以触动他感官的声色,刀剑的哐镗声,野兽的咆哮声,还有场中人兽身上涌出的鲜血……
他朝着窗外的树木微笑。是的,当一个人挣扎着吐出最后一口气,颓然倒在竞技场时的声音,那正是角斗吸引人的原因。
当角斗还没有被禁止时,他每天都去观看;直到父亲废止了这种娱乐并把他们驱逐到远离罗马的外省去。在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人们继续着角斗活动。有时外省那些小规模的角斗,在他看来仍是如此的迷人。
野兽和基督徒的对战,还有野兽与野兽,人与人的对战。康莫度斯费了老大的劲才止住自己跳下护墙加入战斗的欲望。他渴望加入战斗。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兴奋的汗水覆盖着他的身体,品尝着嘴边的砂土,感知他人散发出血腥味和恐惧。当路西亚禁止他战斗时,他曾告诉她他真正的想法,却令她勃然大怒,甚至发誓如果他真的那么做的话,她就再也不和他一起旅行。他几乎想抛下她而去,最终对姐姐的爱还是战胜了成为角斗中的冠军的欲望,他只有满足于与禁卫兵们的练习。这种可怜的替代不过令他练习得更勤。
等他成为恺撒的时候,他会举办最大型的角斗活动。他会让角斗的时间更长,放入更多的野兽,筹划前所未有之多的战斗。最后,他也会加入角斗并取得桂冠。
“我会举办角斗活动。我会举办最好最大型的角斗活动给他们看看。”
人们高呼着他的名字,无限崇拜他的时刻即将来临。人们会歌颂他,元老们会敬重他和他定下的法律,而军队则会无条件的服从他的号令。他将建造一个全新的罗马。所有人都会热爱并臣服于康莫度斯。
“受万民景仰爱戴的康莫度斯。”
他已经得到大多数元老的支持,而通过他们的影响力,他们将会为他扫除那些持异议者。人民将跟随他,然后他会解散议会,罗马将由他一人统治。军队只对罗马和罗马的统治者效忠,他们也会效忠于他。
“马克西姆也不例外。”
马克西姆。这个名字从他脑海中浮现,就象苹果里的一条虫。这个名字曾唤起他的渴望和激情,时至今日仅在他心头留下苦涩的滋味。康莫度斯有一瞬间变得僵硬,他靠着马车的墙壁。想起这个名字,窗外的黑暗与弥漫在他内心的黑暗不喻而合。
从父亲发信召见他和姐姐起,这个名字的主人就成了他的烦恼。康莫度斯觉得胃部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然而比任何事情来得更令人烦恼。
他知道马克西姆向来是站在父亲那一边的。马克西姆夺走了本应属于他的赞美。当他们到达前线时,他将无可避免的见到马克西姆。而马克西姆也将无可避免的见到他。
康莫度斯舔舔嘴唇,然后紧紧的抿住双唇。他想告诉自己他一点也不紧张,他一点也不在乎马克西姆怎么看他。为了未来登上王位,他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可以放在这个将军或是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上。他是王位的继承人,而这趟旅途只不过是父亲要将王位传给他的一个借口。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无论谁掌权,马克西姆都是罗马和恺撒最忠实的战士。
尽管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他,康莫度斯还能轻易地描绘出这个二十岁的西班牙人闪闪发亮的蓝眼睛,修剪得很整齐的黑色短发,满是肌肉的身体,还有宽大结实的骨架。马克西姆是一个天生的斗士,他拥有一副斗士的躯体,而他的躯体又是如此的……
康莫度斯制止自己再想下去;和路西亚在旅途中,他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是在家里,他还可以召唤一个男孩或女孩来为他缓解压力,可此时此刻,他身边只有路西亚,他曾发誓他绝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行。
他望着沉睡中的路西亚:粉红色的樱唇微启,因寒气而微红的双颊,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皮草大衣紧紧地包裹着她,为她带来温暖。
尽管有舒适的皮大衣,康莫度斯还是不喜欢寒冷的天气。他宁可看到姐姐穿着丝绸的衣服,用珠宝装饰她那佼好的身材。
他爱路西亚胜于世上任何一样东西;他爱她远胜于罗马。当她结婚的时候,他伤心了好久。一连好几个星期,他沉浸在悲伤中,他的坏脾气甚至吓跑了身边的奴仆。佣人们不敢呆在他身边服侍他,不过他们怎么小心翼翼的工作,康莫度斯总能找出点茬子来。他对这些回忆耸耸肩,毕竟大多数佣人还是活下来了。
从一开始他就试图阻止这桩婚事,他阻止她去见她的未婚夫,可他无法说服父亲:罗马根本就没有配得上她的男人。
“康莫度斯,她必须结婚。”父亲这么说,“我们不能阻止她长大。”然后他父亲直视着他的双眼,说,“我们需要一个继承人。”他依然记得父亲脸上的表情,带着那种挑衅的眼光,父亲说,“我还没选定你为继承人呢。”
可现在路西亚的丈夫死了,死于一场不幸的事故;而他得回了姐姐。康莫度斯一直安慰她,拥抱着她,抚摩着她的秀发。现在他们只剩下对方了。世界本应如此。他们将一起统治罗马。
是的,独占路西亚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他从马克西姆手中夺得了她。他几乎因这个在他脑海里久久徘徊不去的名字而发狂,这名字就象帐篷里的蚊子一样惹人厌。
一想到要和马克西姆见面,他就觉得不舒服;而他讨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当然谁也不会记得十年前发生过的事。马可.奥里利乌斯对马克西姆的重视和马克西姆对恺撒的热爱当然会让他忘记多年前发生的事。然而,年轻的王子对马克西姆最后的记忆,却是这个西班牙人冲着他叫嚣的脸。
“也许十年并不是那么长。”
康莫度斯不得不承认——尽管他极力想否认这一点——他也许已经拥有了路西亚,可马克西姆仍是他父亲的爱将,更是他永远不可能成为的英雄。
“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马克西姆不过是一个代替品而已。”
他转过身想在狭小的马车里走走,却发现不能如愿;他再次转向窗子。大团白雾随着他的呼吸喷出,他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力图阻止自己回想起十年前发生的事,一段他曾以为再也不会记起的回忆;可今天它们象潮水一般涌向他,迫使他回想起……
马可.奥里利乌斯以想念孩子为由,将他们召唤到西班牙,他还告诉他们一生中如果错过了这般美景,一定会终身抱憾。他还想让他们看看他的新军官,一个他认为有能力在日后为他统领北方军队的年轻人。
康莫度斯和路西亚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穿越地中海来到西班牙。在康莫度斯看来,这趟旅行不过是浪费时间,比起呆呆地坐在那里会见一些他根本没有兴趣去认识的人,他还有更多有趣的事情可做。只要这些人对罗马效忠,愿意毫不迟疑地为她而战,谁又会在乎什么北方军或是它的统领呢?只要他们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康莫度斯又怎么会跑来召见他们呢?至于父亲长年离家,他倒还觉得是一件好事。
当父亲在外征战时,康莫度斯已长大成人;他有宽阔的肩膀,结实平坦的小腹,强壮的四肢。他想也许父亲可能一点都认不出他来。他总是注意保持自己的优雅形象,使得女人们,甚至连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康莫度斯对自己的评价一向很高,而崇拜者们那种赤裸裸的想要接近他,触摸他的目光更是令他的自负象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当他的父亲召见他时,正是他最自信也最自满的时候。
一到西班牙,他们就被带到他们父亲的营地里。在这短短的路上,西班牙就给康莫度斯留下许多不好的印象。他打算尽可能地闹别扭,好让父亲早日送他回国。康莫度斯知道父亲最不耐烦他闹别扭。
路西亚注意到弟弟那不耐的情绪,她告戒他最好表现得象一个王子。她认为西班牙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而且她有预感在这里他们会遇到好事。她握着他的手告诉他,他们一定会对这次西班牙之行感到满意的。
“我可不这么想。”他不满的说道。自从婚后路西亚就认为万事万物都是可爱美好的。康莫度斯唯一对此次旅行感到安慰的是她的丈夫来不了。在这几个星期内,路西亚将属于他一个人。
“我亲爱的弟弟,你还年轻,怎么就那么地愤世嫉俗呢?”在轿子停下来时,她轻吻着他的脸颊说道。
“十八岁已经不小了。”康莫度斯边说边扶着她下车。
“反正你就是比我小。”她笑着反击。
他们掀开门帘,走进恺撒华美的帐篷。巨大华丽的织锦挂在墙上,描绘了重大的战役和被征服的领土;地上则铺着踩上去十分舒服的长毛绒地毯;神祗的雕像和恺撒本人在众人环绕之中。舒适的家具散布在各处,只有得到恩准的人才能使用它们。康莫度斯注意到父亲的办公桌摆在一个角落里,上面堆满卷轴和书写的工具。
他们走到父亲尊贵的王位前,人们停止了讨论。
“吾王。”康莫度斯单膝跪下并亲吻马可.奥里利乌斯的手。
“康莫度斯,我的孩子,”老人审视着,把儿子拉入怀中拥抱着他,“看来我离家太久了,我的小儿子已经长成一个强壮的男子汉了!”
康莫度斯自豪地挺起了胸;只要父亲继续表扬他注意他,也许他会忍耐着不闹别扭。
父亲对着他微笑,然后转向跪在后面的路西亚。“恺撒,”她行礼道。马可.奥里利乌斯示意她站起来。
“啊,路西亚,我可爱的女儿,你越长越漂亮了。真可惜你的丈夫不能同行。”
“他因为政务必须留在罗马。”
马可.奥里利乌斯微笑着握着路西亚的手,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温柔。
康莫度斯却笑得很勉强;他觉得心里那股别扭劲又上来了。路西亚的美在罗马是远近闻名的,她的美总是让他感到自卑。尽管他以姐姐为荣,他依然嫉妒她。表面上他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而内在却时时感到自卑。父亲对路西亚的赞美只会让他更加不平衡。
接着,父亲将他们介绍给在场的军官们——都是些惯于艰苦生活条件的粗鲁人。没有哪个人给康莫度斯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仔细地研究他们和父亲脸上的线条。岁月留下它的烙印。他可不想过这种苦日子;他可不想在自己的脸上留下岩石刻纹般的皱纹。他希望自己象大理石一般光滑。
就在这时,一个年约二十岁的男子匆匆闯入帐篷,他马上跪下向恺撒致意。
“恺撒,请原谅我的延误。”
康莫度斯几乎忍不住嘲笑这个年轻人的冲动,他怎么敢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场合迟到?如果不是父亲在场的话,他一定会严惩这个年轻士兵,把他发配到遥远的北方度过余生。
他正想悄悄告诉路西亚这种冒犯可真是明显,却看到马可.奥里利乌斯走到年轻人面前,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恺撒轻轻地拍拍他的肩,然后用指尖抬高他的头。
“马克西姆,不必在意。昆图斯告诉我你也许会迟到。”老人微笑着示意他站起来,“你的马出了问题?”
“谢陛下,”马克西姆也对恺撒报以微笑,“它在今天的练习中伤到了腿,不过很快就能痊愈。”
望着这一幕,千万种情绪突然涌上康莫度斯心头,几乎让他难以忍受。他先是讶于那个年轻军官的美。他高挺的鼻梁,明亮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发让康莫度斯产生难以抑制的欲望。然而他对年轻人对父亲的热爱和忠诚感到些微的困扰和莫大的兴趣。但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他的父亲竟如此亲热的环着年轻人的肩,仿佛老朋友一样。
年轻的军官接着被引见给他们。他对康莫度斯看都不看多一眼,却在见到路西亚时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康莫度斯对这种反应见的太多了,他可不在乎——反正她已经结婚了,这个臭小子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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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两姐弟都要在晚宴中会见当地的权贵和他们父亲的军官。康莫度斯气愤的发现父亲总是带着马克西姆,还时不时和他交换意见。和这个年轻人在一起,父亲会开玩笑,还会开怀大笑,他待年轻人如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他真正的儿子就在他身边。愤怒与嫉妒在康莫度斯内心翻腾着,可看在路西亚的份上,他尽量保持礼貌,只有强作微笑靠酒精麻醉自己心中的痛苦。
日复一日的会议,宴会,还有战斗的故事都让康莫度斯无比厌烦。这个马克西姆可一点也不擅长讲故事,还老是走神。那些无聊的插科打诨在什么场合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沉闷无聊。
当夜幕降临之时,不安和对夜晚的恐惧让他在寝室内不断徘徊,他点亮每一盏他可以找到的灯。他希望路西亚能来看他;在家里,知道康莫度斯会睡不着觉,她总是时时来看望他。她会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陪他聊天直到她困了才回自己的寝室。他则会哀求她留下来再多陪他一会,可她总是拒绝。
经过五个寂寞枯坐度过的夜晚,康莫度斯借着酒精壮胆,趁黑偷偷潜入姐姐的帐篷。而负责守卫的禁卫兵们却跟他打混混,可他毫不理睬他们的废话,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让士兵们惊恐万分。他不明白他的来访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在罗马,他时常夜访姐姐的寝室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这在哪里都是不变的。
他走进她的帐篷又停下了脚步。他不想吵醒她,只想看看她的睡颜。于是他悄悄的掀开分隔客厅和睡房的布帘,突然他听到一声呻吟。
康莫度斯停住了掀开布帘的手。伴随着肌肤摩擦的节奏,他又听到了一声呻吟。他放下布帘,几乎因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叫出声来。
马克西姆正在和他的姐姐做爱。和他的姐姐!一个已婚的妇人。如果他是一个奴隶,也许还可以得到宽恕;可作为一个自由人,这是令人难以忍受的通奸罪!被这一幕震惊得无法动弹,康莫度斯望着这个男人抚摩着路西亚,心中涌起的嫉妒几乎将他淹没。父亲待他如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竟敢和路西亚做爱,仿佛她是他的妻子一般。难道他不知道路西亚是属于康莫度斯的吗?为什么这些该死的家伙不能让他和路西亚静静地呆在一起呢?
他眯起眼睛,苦涩的胆汁仿佛上涌如口中。他应该冲进房里,他应该向马克西姆挑战,因为这个混蛋玷污了他姐姐的名声……可他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好象对他施加了催眠术,令他无法动弹。
没有冲进去要求决斗,他选择站在一旁,看着马克西姆和路西亚在床中央心身合一,躯体象发情的野兽般交缠着。他听着姐姐的呻吟声,混合着马克西姆的越来越大声。嫉妒渐渐从康莫度斯心中退去,取而代之是欲望。马克西姆还真是该死地美,他可以理解为什么姐姐会被这个男人所征服。当康莫度斯看着床上的那对,看着马克西姆时,他的分身逐渐变硬。他的手潜入束腰外衣内开始抚摩自己,感觉那里变得越来越硬。当他开始抚摩自己的茎干,那富有经验的手指知道在何处轻压慢擦才会为他带来最大的快乐,这令他不得不紧咬着下唇,硬生生地吞下即将溢出口的呻吟。
马克西姆喘息着埋头于路西亚的胸部,让康莫度斯更用力地咬住嘴唇。鲜血特殊的铁腥味在口中蔓延开,他渴求地舔着伤口。
马克西姆浑圆的臀部随着每一下冲刺而绷紧,帐篷里朦胧的灯光照在他光滑发亮的皮肤上。一阵微风轻轻吹起悬挂在床周围的轻纱,也吹干了康莫度斯满是汗水的后颈。年轻军官的裸体令他前所未有地兴奋起来。他想要这个男人,他需要这个男人,他渴求这个男人。他从未对任何人的肉体感到如此之有兴趣,如此之刺激。只要站在那儿看着这个男人,仅靠抚摩自己就能让他达到高潮无数次。
路西亚的呻吟惊醒了他的春梦,马克西姆在最后冲刺时绷紧的肌肉显示出的力量让他惊奇不已。他强壮的后背和腿上的肌肉随着每一个动作而弯曲,让康莫度斯越发炽热到随时可以爆发的地步。
康莫度斯猛吸了一口气,全数爆发在自己的手里,紧闭的双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声闷在喉咙里。他几乎听不到马克西姆叫着路西亚的名字,达到高潮的呼喊。
他在那里逗留了一会,汗湿的额头靠着帐篷的支柱。他看着马克西姆和姐姐从他们的幽会中恢复过来,然后他逃回了自己的帐篷,渴望自己能躺在他们中间,被他们所拥抱,温柔的亲吻着他们。
他整夜思念着那个西班牙人和他那完美的身体。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天生的斗士。马克西姆在战场上绝不会亚于康莫度斯,他们在床上无疑会更加相配。他幻想着自己和马克西姆在一起,亲吻着舔着抚摩着对方,直到达到令人尖叫的高潮。
他恨马克西姆;他恨马克西姆因为马可.奥里利乌斯待他如亲生儿子。他恨马克西姆因为姐姐是如此地倾慕他。他恨马克西姆因为他天生就该成为一个伟大的领导者。然而康莫度斯就该统治罗马,有一天马克西姆也将会臣服于他。
他恨马克西姆,可他需要这个男人——这种需要现在已经上升为一种渴望。他要把这个年轻军官搞上床;他要得到他。
康莫度斯躺回床上,他赤裸的身体因脑海中流过的图象而再次兴奋起来。很明显马克西姆想要的只是路西亚,他怎么才能搞到这个男人呢?
时不时抚摩一下自己,一个阴谋渐渐在他脑中成形,一个简单有效而完美的计划。没有人会拒绝康莫度斯,马克西姆不会,姐姐更不会。他是罗马的王储,毫无疑问他们将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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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康莫度斯都会潜入姐姐的寝室偷看她和马克西姆做爱。他多么渴望能躺在他们之间,他们温暖的躯体拥抱着他,就象初生儿一样。幻想过后,他会溜回自己的帐篷,召唤一个男孩或是女孩来满足他的幻想。有时,他会和这些男女整夜风流,白天则多数留在床上,任凭窗口流泻的阳光温暖他赤裸的身体。
禁卫兵们则因丰厚的掩口费对此事只字不提。
很明显路西亚还以为除了她忠实的仆人,还有其他人知道她和马克西姆的幽会。每天早上,康莫度斯都会问候她晚上睡得如何,她会露出腼腆的微笑说尽管远离家园,可她睡得好极了。康莫度斯则回以意味深长的笑,可她已深深沉浸在恋爱的世界中而对此毫不觉察。
知道他们的奸情后,康莫度斯总能抓住他们交会的暧昧眼神,或是在宴会中,或是在她所能参加的聚会中——过去他因为对这些聚会早已失去好奇而总是提前离场。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看着他们赤裸的身躯,满是汗珠,疯狂的交缠着,直到高潮象微亮的星星般来临。
“我知道,”他轻声告诉自己,看着他们亲昵地围着他的父亲,“亲爱的姐姐,我什么都知道。”他轻轻地重复着。
坐在他们身边,康莫度斯无可避免地会听到父亲对马克西姆的赞美,这让他气的汗毛直竖。一次又一次,马可.奥里利乌斯总是说马克西姆将来会成为一个伟大的领导者,甚至有一天他会成为将军,并从敌人手中拯救罗马。老人赞许地望着马克西姆,脸上充满自豪的微笑——他从未对康莫度斯这样笑过。马克西姆只有二十岁,作为一个军官来说实在是太年轻了,可恺撒对他的喜爱却不减半分。
是的,马克西姆甚得他父亲的欢心;康莫度斯却被抛在脑后,就算他就坐在他们中间。康莫度斯认为马克西姆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可凌驾于马克西姆之上。他将会统治罗马,当然他也能统领大军。总有一天,父亲会意识到这一点。
内心的紧张不安令他更加疯狂地投入练习,他和士兵,还有每一个胆敢挑战他的人较量。用不了多久,他就让周围的人挂彩。可再艰苦的练习都不能满足他心中的渴望。父亲的爱就想他渴求的娱乐一样难以捉摸。
他对马克西姆的恨有多深,想要得到这个男人的欲望就有多强。他幻想着一片一片地将这个年轻军官的小腹切开,看着那厚实强健的肌肉掉在尘土里,直到这个男人倒地死去。他也想感觉这个男人强壮的身躯在自己身体里冲刺,发出他和路西亚做爱时才会发出的呻吟声和叫喊。
那些应召而来的年轻男女不再能满足康莫度斯的欲望。无论他多么卖力和士兵练习,无论他操那些雇来娼妓操得多么凶,只有一样东西能够满足他。他一定要得到马克西姆,他要告诉这个男人到底谁才是他的主子。
次夜,康莫度斯再次潜入姐姐的寝室,看着她和马克西姆做爱。一直等到马克西姆离开帐篷,他才从藏身之处溜出来。路西亚面露微笑,就快睡着了,赤裸的身体仅包裹着一袭薄被。
康莫度斯轻轻的走近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他伸出手,对马克西姆在枕头上留下的香味嗤之以鼻。他靠着那层薄被,闻着马克西姆的麝香和汗味,被性感的芳香所包围。他的分身开始变硬,当它和外衣摩擦时,他不禁轻声叫了出来。
路西亚也在睡梦中呢喃着,偎依着身边的躯体,她一定是把他当成了马克西姆。康莫度斯侧身躺着拥她入怀,紧紧地搂着她,亲吻着她的秀发。
“我看你和那个西班牙人处得倒是蛮好的嘛,姐姐。”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路西亚尖叫着醒来,她想从康莫度斯怀中逃开,不过他有力的双臂把她搂得死死的。
“真可惜你的丈夫看不到因激情而满足的你。”他爬到她身上,将她的双手牢牢的固定在她头上。
“康莫度斯……”她绝望的请求着,挣扎着想从他的束缚中逃开。突然,她僵在那里,惊恐地一动也不敢动。透过隔在两人之间的薄被,她清楚地感觉到弟弟那愈加明显的欲望。
过了一会,她最后一次试图挣扎,可康莫度斯太强壮了。恐惧出现在她美丽的脸上,她转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是啊,多可惜他看不到你和那个军官马克西姆在一起的样子,”他冷笑着,靠得更近,“你们配在一起还真象一幅画呢。”
路西亚厌恶的转过头,泪水盈满她的双眼。
“他还真配得上那响当当的名字啊,不是吗?”
路西亚喘着气开始哭泣,康莫度斯的笑声在她耳中回响。他略微松开紧贴的身躯,改用一只手压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天啊,亲爱的姐姐,有什么好哭的呢?我还以为你很满意那个军官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忍不住哀求道。
他舔去手指上的泪珠。
“应该说,你丈夫想怎么样。”
他再次变换姿势,勃起的欲望压着她的小腹。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很轻易的利用这个机会得到她,可这会破坏整个计划。他会等待,直到她走投无路而不得不心甘情愿地把那个男人交给他。
路西亚终于抬起头望着他,苦涩的泪水凝结在眼睫毛上,“你打算怎么做?”
康莫度斯微笑着,嫉妒,憎恨,所有的感情在体内沸腾着,“我什么都不会做。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她避开他的眼睛。
“明天晚上你要告诉你那位年轻的军官,你要把他带到这里,然后,把他交给我。你可不能独享这次旅行的快乐哦。”
“我怎么能做得到呢?”她哀求道,试图保持镇定。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路西亚。”
“我不会这么做的,”她反抗道,泪水再次涌出双眼,“我做不到。”
他移动身体,紧紧地压着她的小腹。“你当然做得到,你必须这么做。你非得这么做,要不我会告诉你的丈夫。你知道人们是怎么惩罚那些犯了通奸罪的女人吧?对她们的惩罚比对男人的要重得多,无论贵贱,一视同仁。”
她叫了一声,哭得更厉害,“求求你,康莫度斯,别这么做,”她断断续续的哀求着,“你的要求太过分了。”
他温柔的爱抚着她的面颊,亲吻着她,“不,一点也不过分呢。”他说着将她从他的束缚中放开。
他躺回她身边,看着她蜷缩成一团,头埋在两膝之间,双手紧紧地抓着包裹着她的被子。他抛下哭泣颤抖的她,今晚他必须找个娼妓来浇熄他那高昂的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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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为即将挺进Germania东北的大军举行了一个宴会。整晚,康莫度斯看着他的姐姐坐在父亲身边,沉着的微笑着来访的客人致以问候,作为一个公主应有的礼仪和她对父亲的爱令她保持表面上的镇定。在她面前,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
因为要集合他的军队,马克西姆迟到了。在赞扬马克西姆是个天生的将领时,马可.奥里利乌斯眼中的光彩令康莫度斯恨恨地转过头。接着就是无穷无尽的吃喝,几乎象拷问一样漫长,直到马克西姆起身向众人道晚安离开宴会,紧接着他,路西亚和康莫度斯也离开了宴会。
康莫度斯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直接护送姐姐到她的帐篷;在她的默许之下,他躲在帘子后面。
他发现马克西姆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看着那个男人醉醺醺地吻着路西亚,沿着脸颊滑到她的脖子。他微微掀开她的束腰外衣,可她推开他转身从衣柜上拿过一个小瓶子。她把瓶子递给马克西姆。
“喝了它。”
“这是什么?”
“催情剂。”
马克西姆盯着她,“路西亚,和你在一起我可不需要那玩意儿。”
她笑着走近自己的情人,“它能让我们得到更多的快乐。”她磨蹭着他,“我想永远记住这最后一晚。”
康莫度斯不禁为姐姐的演技折服;她显然也乐在其中。马克西姆喝下那瓶东西时,她恨恨地盯着康莫度斯躲藏的地方。当她转过头面对她的情人时,温柔的表情回到她脸上。她温柔地吻着他,舌头舔过他的嘴唇,为他抹去残留在那儿的药水。
马克西姆闭上眼睛,抬起头让路西亚亲吻他的脖子。过了一会,她又回到他的嘴唇上,然后是他的眼睑。随着一声轻微地只有康莫度斯才听得到的叹息,她开始除去他的衣服。
康莫度斯着迷地看着她脱去马克西姆的盔甲,长靴和束腰外衣,很快就让他赤裸地站在闪烁的灯光中。他看得出酒让药水更快生效。当马克西姆亲吻路西亚时,都快站不稳了。
“躺下来,马克西姆。”她轻柔地说。
他顺从地躺在床上,神情恍惚。“……西亚,”他喃喃着,闭上眼睛睡着了。
康莫度斯走进寝室,站在床边,脸上带着淘气的微笑。“干得好,姐姐。”他伸出手抚摩着马克西姆强壮的大腿。
“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她轻声说道,“现在我该走了。”她转身想要离开,可康莫度斯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
“我可不这么想,”他说着按着她,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她恨恨地盯着他,“我不能看着你这么做。”
“你当然可以,而且你也必须看着,”他用她的金色腰带将她绑在椅子上,“你象女神一样美。”他轻声告诉她,她挣扎着当他亲吻着她。
他后退几步,看着姐姐凄惨的神情,然后转向他那躺在床上的战利品。
马克西姆四肢摊开躺在床上,呼吸因为药剂的关系变得格外沉重。康莫度斯再次抚上失去知觉的男人的大腿,抚摩那包裹着结实肌肉的光滑肌肤。马克西姆呻吟着,当康莫度斯停留在大腿和躯干相连的地方,当他按摩着那里敏感的肌肤,然后抚上那肌肉分明的小腹。
康莫度斯跪在床上继续抚摩马克西姆的身体,一直摸到他的脖子,微红的双颊和肿胀的嘴唇。他将两只手指伸进马克西姆嘴里,马克西姆懒洋洋地吮吸着他的手指直到他把手指抽出来。
康莫度斯快速地脱下衣服,没有注意到姐姐紧闭着眼睛低下头,不忍看到这一幕。她被绑着的手微微挣扎着,力图挣开束缚好遮着她的双耳。
他继续服侍着年轻军官的身体,着迷地看着马克西姆在半睡眠中兴奋起来。康莫度斯再次按摩着马克西姆的大腿上部,然后握住他下腹的黑色丛林中早已抬头的欲望——暗红色仿佛带着怒火般火烫。
康莫度斯也开始兴奋,硬起来的分身微微刺痛着,彰显着它的存在。
抚摩过后,康莫度斯转用嘴来服侍年轻军官,亲吻舔噬着那宽阔胸膛上硬起来的乳头,让他大声地呻吟着。“路西亚,”马克西姆轻喃道,路西亚忍不住哭起来。
康莫度斯没有理睬她,他舔着轻咬着马克西姆满是肌肉的身体。双手抚过他的手臂和胸膛直到他的双唇向下滑落到他的目的地。分身尖端涌出的液体在他面前闪着光,他津津有味地舔着。康莫度斯吞下那美味的液体,继续他的探索。
马克西姆再次叫出路西亚的名字,让康莫度斯迟疑了一下。他抬起头,发现马克西姆的眼睛张开一条细缝。近乎得意地笑着,他继续吮吸着,手指揉捏着那沉甸甸的圆球。忽略下腹中几近痛苦的脉动,康莫度斯戏弄着马克西姆;他要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更多的乐趣。
他努力用舌头取悦着年轻军官,直到男人在他身下呻吟着。马克西姆摊开双腿,春药令他忘却了控制。康莫度斯将一只手指放入口中沾湿了,伸向马克西姆的双臀之间。
路西亚几乎喘不过气来,“康莫度斯,住手,求求你!别这么做。”
他的手指穿过那圈紧张的肌肉,当男人不禁扭动着呻吟出声,他得意的笑了。
“亲爱的姐姐,我才刚刚开始呢。”
路西亚没有回答。
马克西姆对手指的反应让康莫度斯很满意。他的阴茎呈现出更深的红色,因体液而濡湿,包皮向后退露出柔软的头部。有好几次,军官都几乎爆发出来。康莫度斯看着他在床上翻滚着呻吟着。春药就快失去效用了,现在该是他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了。
他抽出自己的手指,随手在床单上抹了抹,然后抬起头亲吻马克西姆的嘴,伸入自己的舌头。他后退少许,看着恍惚中的男人,抚摩着他的脸,因那蓄着短须的脸颊回应的爱抚而微笑。
康莫度斯后退跪在床上,将唾液吐在手心,用自己的唾液和尖端分泌出的体液尽可能的濡湿马克西姆的阴茎。他听到路西亚的低呼,当他爬到她的情人身上。
“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忍不住偷看的。”
从夜生活观察所得,他知道这个姿势能同时为双方带来最大的欢愉。
他慢慢地蹲下,让那搏动着的坚挺添满他。他曾用这个姿势作过,不过需要时间来适应。当马克西姆完全插入他的身体时,他停下来。马克西姆快从药剂造成的迷糊中清醒过来,他开始从康莫度斯的臀部抚摩到他的胸前。毫无疑问,那对手一定在寻找女性柔软的乳房。康莫度斯捉着那双手,利用它们作为支撑点,开始一上一下地做杠杆运动。
当他上下移动时,他的身体同时也前后摇摆着,从他自己的阴茎分泌出的粘液沾湿了马克西姆下腹的毛发。他闭上眼睛向后仰,呻吟着。他想让军官先达到高潮,于是他加快了移动的频率,让马克西姆重重地撞击着他。汗水流下康莫度斯的身体,和马克西姆的混合在一起。
马克西姆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双颊发红。康莫度斯松开一只手抚弄着年轻军官的圆球。用不了多久了。他收回那只手,马克西姆却用自己的手抚摩着他的脸颊。突然,马克西姆睁开了眼睛向上看,一脸的迷惑。可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体内的高潮就控制了一切。他狠狠地撞击着,高喊着在康莫度斯体内释放。
康莫度斯向前倾,将马克西姆的双手固定在他头上,晃动得更快了。他的位置让他的阴茎摩擦着马克西姆的小腹,令他在因每一下撞击而呻吟。他狠狠地吻着马克西姆,当身下的男人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时,发出沉闷的一声惊呼。
唇上的刺痛让康莫度斯知道自己被咬了。他望着那对愤怒的蓝眼睛,品尝着口中的血腥味,冷笑着达到高潮,射出的液体覆盖着马克西姆的腹部。
突然,随着粘稠的“啵”的一声,康莫度斯被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床伴提了起来,用力地摔到地上。他的身体因高潮而刺痛,在重重的撞上梳妆台时,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马克西姆在对着他们两姐弟狂怒的大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西班牙人咆哮着。
康莫度斯站起来,看着一向冷静的马克西姆发狂地吼着。
“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他向康莫度斯吐口水,后者却将他的愤怒看作目标达到。
康莫度斯只是站在那里对着愤怒的军官傻笑,马克西姆射在他体内的精液顺着他的大腿内侧留下来。
马克西姆举起拳头想揍他,大概是想到打王储的后果,很快又放下了拳。他转身扯过床单,抹干净自己的阴茎。他放过康莫度斯,转向不敢面对他的路西亚。
“对你而言,这只不过是个游戏,对吗?”
“不。”她辩解道。
他低下头开始穿衣服,“这只不过是个游戏罢了。”
“马克西姆,”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我别无选择。”她那被绑着的手挣扎着,不停地重申这一点。
“人总是有选择的。”他停下来看着她,一脸饱受伤害的忧伤。当他转向康莫度斯,脸上只有恨。“我才不屑浪费我的气力呢。”他对康莫度斯噗之以鼻,狠狠地撞过他的肩膀,大步离开。
得意的笑着,康莫度斯用同一张床单抹干净身体,随手将床单丢在一角。赤裸着身体,他走向路西亚为她松绑。她站在他面前,揉着手腕,视线象匕首一样刺进他。
“你这个混蛋!”她哭叫着,“你这个混蛋!”她开始攒起拳头打他,可如此软弱的攻击根本不能让康莫度斯退缩。她很快停手,只是站在那里,耷拉着肩膀,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
“他活该,”康莫度斯告诉她。他开始穿上衣服,突然轻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他可配不上我。”
她嫌恶地扭过头,“你可以走了。”
康莫度斯穿好衣服离开姐姐的寝室,一脸狡猾的笑。现在重要的是,他已经把马克西姆从姐姐身边赶走了。很快,他会实践向那位丈夫告密的诺言。当然他不会透露她的不贞,他可不想路西亚被流放或是被处决,他只想她留在身边。
第二天,当康莫度斯醒来,他发现大军已经集合好准备向北方进军。军官马克西姆已经带领先头部队离去。路西亚也走了。她半夜起程回罗马,等不及备船,她选择由陆路回家,抛下康莫度斯孤独一人。
父亲叫他留下加入战斗,好见识一下马克西姆在战场上是多么优秀的战士和领导者。康莫度斯拒绝了,告诉父亲自己应该赶上路西亚,他可不想让她单独一个人旅行。带着轻蔑和失望,马可.奥里利乌斯让他回家。
有好些年,路西亚疏远他,她甚至不让他到她家。当路西斯出世时,她退回了他的贺礼,还不让他见他的外甥。康莫度斯孤独地度过那些年,靠奴隶和与士兵们练习打斗打发时间。
寂寞令他更加疯狂,令他更加恨他的敌人。直到路西亚的丈夫因意外身亡,她不得不回家。康莫度斯张开双臂欢迎她和路西斯回家;她总算又是他的了。可马克西姆一直是他心头拔不掉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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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马车因路上的颠簸跳了一下,惊醒了康莫度斯的回忆。路西亚终于醒来了,伸着懒腰,对着弟弟微笑。康莫度斯抓着她的手轻吻着。他们将一起统治罗马,他们将成为这片土地的国王和王后。只要解散了议会,罗马的爱就将属于他一个人了。
他躺下来,头枕着姐姐的胸口。是的,很快他们就能统治罗马;就算是马克西姆也要向他低头。他们将向他低头效忠,如果他们不这么做的话,等待的将是他的怒火。他静静地偎依在姐姐的怀抱里,对即将到手的王位和权利充满自信。他终于睡着了。
看完这篇文章后,对康莫度斯怎么都恨不起来,一直觉得如果有多一些选择,他一定不会变成片中那个样子的。如果有人真心爱他的话…… |